任性的尸体
1
晚上十点多,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声。
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嘴里叼着还没点着的烟,发着呆。我条件反射似的抓起了电话。
“是石上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
“是的。”我回答道。
“您是石上启一先生吗?”对方又追问了一句。
“我就是石上,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警察,这么晚了打扰您,真不好意思。我有一些事情想问您……”
“噢,是这样啊。”
我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嘴边的烟。
我在一家生产精密机器的s工厂里担任总务科科长。由于工作需要,经常要和警察打交道,和警察署长、副官等人在宴会等场合都交谈过。
“请问你有什么事?”我调节了一下情绪问道。
“请问贵公司有没有一名叫深井伸吾的员工?”
“对,有一个。”我立即回答道。
深井伸吾是社长的专用司机,隶属于总务科。也就是说他是我的部下。前几年他结婚时,还是我们夫妇给他当的证婚人。
“深井出什么事了吗?”
“嗯,这个,说起来您可能不相信……”
“是么?到底怎么回事?”
“他现在喝得烂醉如泥,并且还十分兴奋。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也搞不清楚,但听起来也不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听对方说话的语气若无其事,于是我郑重地问道:“请问,深井到底说什么了?”
“他说他杀了自己的妻子——细君……”
“什么?”我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大声喊道。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吧。他不是喝醉了吗?他有酗酒的毛病,把妻子杀了什么的,一定是他的幻觉吧。他到底是在哪儿说出这种鬼话的?”
“今天晚上大概8点50分左右,他来到松井町的派出所自首。据当时的巡警说,他在派出所门前来来回回走了大约两次,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仔细一看,他连鞋都没有穿,只穿着袜子就过来了。”
“是吗?”
“屋里的巡警问他‘您有什么事吗’,然后他就顺着声音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派出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抱住了另一个巡警的腿,哭喊道‘我杀了我的老婆,巡警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不是故意要杀她的’……”
“哦,也就是说深井供认了自己的罪行?”
“也不完全是,之后他的话就越来越奇怪了。”
“是么,怎么怪了?”
“深井说他杀了他老婆细君悦子,但是到处都找不到细君的尸体,也就是说,尸体不翼而飞了……”
“尸体消失了?这不可能吧!”
“你也觉得匪夷所思吧。再怎么不安分的尸体,也不会随随便便地消失吧。深井说,他在客厅里杀了细君,但是在那里并没有发现细君的尸体。”
“总之……”我变得不耐烦起来,“深井喝多了,在警察局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给你们添麻烦了。改日我一定代表公司登门道歉。”
“啊,请等一下。”对方打断了我,说道,“深井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警局搜查科的警官和鉴定人员,带着深井赶到了他的住处,大概是9点lO分左右吧。进去一看,室内的情景和他的描述完全一致。”
根据深井的供述,案发之前的事大概是这样的:
今天是星期天,上午深井家里来了客人,是细君的一个朋友,名字叫艾米。她在市内的酒吧里工作。
(细君从十七八岁开始,辗转于市内和周边的酒吧工作。和深井结婚时,在一家叫“银河”的夜总会里当招待,后来在深井的追求下答应和深井结婚,然后拜托我做了他们的证婚人。)
上午ll点左右,三个人开始喝艾米带来的威士忌。
女人们谈的都是一些酒吧里的陈年旧事,像什么老顾客的名字之类的,甚至吹嘘起曾经有多少个男人迷恋过自己。深井觉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们别说这些废话了!”他怒吼道。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炫耀和以前那些男人的关系时发出的那种风骚的笑声。
可是,女人们并没有停止说笑,深井被完全无视了。他猛地一下站T起来,摔门而去。具体是几点出去的,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下午4点左右,他来到车站附近的关东煮小店,在这之后的行踪,我们也基本调查清楚了。
他连续去了3家小店喝酒,最后喝得烂醉如泥。回家的时间大约是8点20分左右。这一点,附近理发店的老板可以证明。
案发时间是在他回家后不久。2
“根据深井的供述……”电话那头继续详细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他回家一看,细君把脚伸在暖炉里面睡着了,盘子、杯子什么的都堆在了榻榻米上,房间里酒气熏人。‘你给我起来’深井踹着细君的肩膀喊道,就这样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
“原来如此。”
“扭打中细君好像咬了深井的脚。深井的脚脖子上也确实有牙印。深井抓住细君的衣领,感觉当时把她勒得紧紧地,那之后做了什么,就记不清了。总之,他把细君拽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然后嘴里嘟囔着‘畜生、混蛋、我杀了你’之类的话,把细君的后脑勺往柱子上猛烈地撞了一下,只听见砰的一声,接着,细君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哦。”我拿着话筒的手,由于出汗变得湿漉漉的。
“深井好像吓坏了。对方突然没有了任何反抗,横躺在地上。他大声喊着‘细君,细君’,摇晃着她的身体,可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深井顿时觉得两眼发黑,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那之后他应该直接去派出所了吧?”我问道。
“没有,离他家2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位叫浅沼的内科医生。他去敲医院的门,开门的女人告诉他今天是星期天,不上班,拒绝了他。这一点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情况属实。被医生拒绝了的他,在那之后,就精神恍惚地去了派出所吧。他的话中也有可信之处。在客厅的柱子上还残留着细君的血迹。可是,在三四十分钟之后,工作人员赶到的时候,尸体却不见了。”
“就我的鄙见来看……”我说道,“细君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她在深井跑出去后,苏醒了过来,感到头疼得厉害,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是受伤了,必须接受治疗,于是自己就出门了。由于是星期天,医生不接诊。她很有可能去朋友家了吧。芳荣可有个银河夜总会,结婚之前她在那儿工作过,你们去那儿问问吧……”
“这是当然。”对方笑着说,“我们调查过了,根据深井提供的线索,我们问遍了细君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可是她哪里也没去。我们已经向巡警们下达了指示,如果发现了细君的行踪立即上报。可是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深井说细君经常到您那里玩。据说和您的夫人关系很亲密,但好像也没去过您那里吧,所以……”
“她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吧?”我说道。
尸体消失之类的事情,说得也太悬疑了吧。
“关于细君,夫人有什么线索吗?”
“真不巧啊。”我回答道。
“她现在不在家,明天孩子所在的学校临时放假两天,所以她带着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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