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的历史性与科学性耦合及其前景

摘要：在人文社会科学的百花园里，经济学的生命力绵延不竭，生生不息，完全依赖于它对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和变化趋势的动态性把握。关于济学方法论的纷争由来已久，在质疑经济学科学性的同时走向历史虚无主义，成为当下评价经济学理论张力的“休谟铡刀”。大多数情况下，经济学家们在研究、解释和试图解决经济问题时，对制度变迁、道德进化、社会良知等非经济因素的功能等，也秉持暧昧的态度。在真理面前，经济学的历史性与科学性耦合不可偏废，经济学科学范式的建构基础，从本质上说，仍然源于人的主观需要、价值标准与客观事实的紧密结合，问题导向始终是经济学发展的王道。

关键词：经济学方法论；经济学艺术；历史主义；实证检验；工具理性

中图分类号：FO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l005—2674（2014）08—035一08

一、经济学方法论的纷争由来已久

经济学方法论的纷争由来已久，在质疑经济学科学性的同时走向历史虚无主义，成为当下评价经济学理论张力的“休谟铡刀”。它从来没有因为经济发展水平提高、社会分工日益精细化、经济学家自身好恶的改变以及层出不穷的经济学分析工具等而停止过。在经济学成长的蒙昧时期，体系之于经济学研究尚属罕物，许多研究者（学者、商人、政府职员、小业主）长期专注于经济范畴、经济现象的感性阐释，诸如“土地”、“财货”、“劳动力”、“福利”、“正义”等易观测和感知体验的思想元素等，习惯于借助比较容易观测感知的客观物质变量来探讨一个国家和区域经济增长的规律与奥秘，一般缺乏系统范式层面的研究。有趣的是，财富等话题探讨最为集中。如古典经济学家西尼尔所言：“我们所要研究的，经我们称之为政治经济学的那门科学，所讨论的是财富的性质、生产和分配。”“财富的占有，大致要达到什么程度和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对其占有人说来，或者是对该占有人所处的社会说来，才算是有利或有害的？对社会的各个状态说来，什么样的财富分配最合需要？对任一国家说来，促成这样分配的手段是什么？所有这些，都是既饶有意义也极其困难的问题。……政治经济学所提供的原理，确实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必要因素。”长期以来，财富问题的解读与社会福利如影相随，福利的增减直接决定人们的经济行为的价值取向——善恶选择。“经济科学是从经济活动对心理活动的主体——人的福利的影响着眼来研究人的经济活动的。”。经济学家所研究的，不是处于历史社会环境条件之外的抽象经济人的行为，而是处于现成的自由交换经济条件下即在现行民法范围内的经济人的行为。从亚当·斯密一直到马歇尔也都主要把劳动力、土地、资本等生产要素视为财富生产和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决定因素。马歇尔说：“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是一门研究人类一般生活事务的学问；它研究个人和社会活动中与获取和使用物质福利必需品最密切有关的那一部分。因此，一方面它是一种研究财富的学科，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方面，它是研究人的学科的一个部分。”

在经济学史的功劳簿上，我们还可以发现，与经济学方法论研究联系最紧密的学科不是数学、物理学，而是以实证主义、规范主义和实用主义为中心的哲学思维，证实与证伪的研究方法大行其道。在20世纪前50年，实证主义成为经济学中的一种重要哲学思想，其代表性经济学家有列昂惕夫、弗里德曼和约翰逊等，而且自马歇尔时代以来，经济学也一直在发展这种哲学。在逻辑实证主义者那里，科学作为实验的对象，不是经不起实践和历史检验的思想碎片，而是一种经得起检验的知识整体。在这个整体中，不管知识结构上的差异多么明显，各种尚未被证实的科学命题之间应该具有逻辑上的一致性。因此，经过实证检验，作为科学的知识体系必然具有不断增强的理论解释力。按照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设想，如果理论被鲜活的具体的实践活动所证明，那么，这一理论就可以被大家接受并享有科学规律的地位；反之，理论就会被驳倒。在这种意义上，“服从观察的或实验的数据是主导任何学科的黄金规则。任何理论如果不能为经验证据证实，就是没有科学价值而且应被否定的。”。由此观之，20世纪70年代以前，系统研究经济学方法论的文献屈指可数，原因在于绝大多数关于经济学方法论的著作家们把他们的工作只是看作使传统的论证方式方法合理化，所以不需要进行方法论的探讨，而潜心能被实践数据证实的理论研究似乎更容易出人头地。20世纪70年代以后，这种情形就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当人们不断追问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开始思考自己的研究工作对经济学的科学地位到底有多大贡献，特别是方法论问题开始成为吸引眼球的最热门话题，各种关于经济学方法论的理论思辩和思想交锋也层出不穷。例如，在20世纪80年代对波普尔方法论的哲学批判，开方法论争鸣之先河，极力主张把证伪方法应用于经济学分析者，以此来维护证伪主义的理论权威等等。波普尔在逻辑实证主义框架下始终强调科学必须具有“可证伪性”，用他的话来说，虽然科学不能最终证明任何东西，但它却可以经常驳倒假理论；科学不是要阐明理论的正确性，应当而且实际上也是试图证明理论的不正确性。很显然，如果用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观点来考量，经济学自身是不是一门科学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波普尔的出发点是批评那种体现在已开始被称为关于意义的证实原则中的逻辑实证主义哲学。这个原则规定，一切说明不是分析的就是综合的——要么借助于它们自身名称的定义才是真的，要么就是依靠实践经验的力量才成为真的，如果的确带有真实的性质的话——然后它又宣布，只有当一切综合性说明至少在原则上能够得到经验的证实时，它们才具有意义。”。我们说无论是货币主义大师弗里德曼的“适应性预期”和“货币决定一切”，还是经济学的集大成者萨缪尔森等基于数理分析的方法论，其实质都没有否定经济学这门学科的科学性，所以，弗里德曼与萨缪尔森的方法论之争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在波普尔证伪主义的框架下对如何进行科学研究，或者如何在经济学中实施科学研究的证伪主义法则有不同的看法而已。从一定意义上看，人们对经济学方法论兴趣的增加以及由此产生的各种争论是与科学哲学的进展同步的，但经济学方法论自身的演进和扩展在某种程度上是对1970年前后凯恩斯新古典综合理论失败的一种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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