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怎么办一所大学
计划是录本科和硕士物理课程视频、制作相应的PDF教材,标准是学习后能通过大学本科和硕士相应学科的期末考.视频和PDF全部免费开放,版权放到网上。其他系以此为标准陆续开设。在“万门大学”的框架体系里,还有童哲非常看重的图书馆,以列书单的形式推荐阅读。
7个月后,童哲的“万门大学”人人网主页有5万多关注,有一些人主动要求加入,承担电影系、音乐系、考古系、历史系等的管理员,而童哲也从主页君变成了童校长,在他看来“童校长”就是一个外号。童哲笑说初期很“山寨”的万门大学已经搭出了框架院系,有了网络大学的模样,今后要做的就是丰富内容、加强专业性。
趁热打铁,在进高校做分享活动时,童哲也开始向同学们发放自己设计印制的万门大学学生证,给那些认同“知识创造乐趣,你是你的大学”理念的同学们以归属感,每个人的学生证都是唯一编号。童哲到深圳的南方科技大学做分享时,朱清时校长收下了万门大学8888号学生证。跑高校、印制学生证等的费用都是童哲自掏腰包,他在创立“万门大学”之初就已经做好花掉积蓄的准备。事实上,童哲没有租房,他就住在办公室里,他的办公桌边上还有“万门大学”的牌匾。同事们支持“不务正业”的童哲,让他心里感激不尽。
工作之余办大学,童哲每天睡三四个小时。
巴黎归来,不能再等
26岁的童哲瘦高个,乐于分享。聊天时总是笑容满面。
童哲喜欢物理,上大学前学习对他来说一直不是难事。高三,他以福建省物理竞赛第一名的成绩保送北大。别的同学备战高考时,童哲提前来到北大,感受大学氛围。听讲座,也接触到了漂在校园的边缘人,跟他们一起蹭课、聊天、骑车去天津,童哲看到他们为了考北大一年又一年的付出,甚至有些扭曲的心态,他深切地感受到梦想和现实的距离,开始更多地思考为什么学习。入学后,向来学得顺风顺水的童哲感受到了学习的困难,物理学院是北大“四大疯人院”之一,牛人多,有枯燥无味的数理方程、难以理解的广义相对论、令人望而却步的电动量子、玄乎其玄的未知理论,有人戏言:进了物理学院,便成了薛定谔的猫,不知死活。“我觉得难得太夸张了,比如说线性代数,我懂得算,但是不懂它在讲什么。”童哲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实力。
大二,童哲获得了到香港科技大学交流的机会,克服了英文授课的不适应后,他发现虽然这里的课程更难,但是他学得反而轻松和愉悦了。大三回到北大,童哲再次陷入学习困境。他说:“我觉得主要是教材的问题。两地完全是两种教育风格,在港科大用欧美教材,一两个公式会有十几页的内容告诉你概念是怎么来的,我们的教材列十个公式,就是告诉你怎么算。我学得很不开心,很不得要领,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可以主导这个事情的。”打破学习的困惑和困境,成为日后童哲办“万门大学”的动力之一。
大三暑假,童哲申请了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物理系研究生,面对这所神一样的学校(每年全世界10个外籍名额),他想着考不上就去申请美国的大学读研。结果,他顺利考上了。在巴黎高师的第一年,童哲学得很苦,恶补法语,成绩非常差。过了语言关后,童哲开始感受学习的乐趣,尤其是讨论的乐趣。在巴黎高师有着浓厚的讨论氛围,咖啡馆、花园里都有同学在讨论学术。童哲说,在宿舍楼的公共食堂里大家做着菜,一边喝红酒一边讨论。“学哲学的会讨论物理问题。学数学的讨论对物理的理解……每个人说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就发展成为牛人分享会了。”童哲会被别人的只言片语惊醒,会有震撼的感觉。他不禁思考,巴黎高师每年就招两百人,为什么有这么浓烈的讨论氛围?国内的大学一年招几千人,不是更应该有讨论的氛围?不说其他学校,在北大,大家基本是各学各的。所以,童哲觉得需要有人去组织,这也是他希望通过“万门大学”线上、线下活动要实现的一种学习状态。
毕业前,童哲获得苏黎世联邦高等工业大学(简称ETH)读博的机会,他对物理研究充满兴趣,然而,这些年在欧洲学习、打工,自力更生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要做的事情。高中时的童哲急于证明自己,考上北大后还想着要考哈佛。在将要离开欧洲的时候,回顾四年,童哲确定自己对赚钱兴趣不大,他想要回国做点事情,他等不到读完三年博士后再行动。
童哲的兴趣在教育上,这方面他有感悟、有心得、有体会,同时他能够教课,他可以不断实践并完善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回国,简单谋了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便创办了“万门大学”。一年下来,童哲陆续开设了高数课、线性代数、数学物理方法、理论力学、量子力学、统计力学等课。他喜欢教书,喜欢把想清楚的物理夹杂着玩笑告诉别人。看到别人因为学习物理而激动的样子,童哲就像看到当初兴奋不已的自己。对他来说,学习只是做题就太可惜了,我们都应该在学习中感受到不懂不幸福的乐趣。
选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