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博弈论分析高考体制下素质教育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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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运用博弈论中的经典案例“囚徒困境”的理论，对高考体制下素质教育的可行性进行博弈分析。先介绍博弈论和“囚徒困境”的理论知识，再利用这些知识，分别从学校、家长、老师这三个方面对现行高考体制下的素质教育可行性进行博弈分析，从而最终得到结论：我国的素质教育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Abstract： This paper used the classic case of "Prisoner"s Dilemma" theory in game theory to conduct the game analysis of feasibility of quality education under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system. Firstly， it introduced the knowledge about the game theory and the "Prisoner"s Dilemma" theory， and then used these knowledge to conduct the game analysis of feasibility of quality education under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system respectively from the schools， parents and teachers three aspects， and ultimately obtained the conclusion： there is still a long way to China"s quality education.

关键词：博弈；囚徒困境；素质教育；应试教育

Key words： game；Prisoner"s Dilemma；quality education；examination-oriented education

中图分类号：F224.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5）33-0039-03

0 引言

博弈论就是研究互动决策的理论。所谓互动决策，即各行动方的决策是相互影响的，每个人在决策的时候必须将他人的决策纳入自己的决策考虑之中，当然也需要把别人对于自己的考虑也要纳入考虑之中……在如此迭代考虑情形下进行决策，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战略。在一场博弈中，你必须通过考虑对方的选择来确定自己的选择，而对方也一定会先考虑你的选择再确定他的选择。这就是博弈论最本质的特征：双方的行动相互依存又相互影响。

博弈论中最经典的案例莫过于“囚徒困境”，其内容是：假设有两个小偷A和B联合犯罪，私入民宅被警察抓住。警方将两人分别置于不同的两个房间内进行审讯，对每一个犯罪嫌疑人，警方开出的条件都是：只要有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坦白了罪行，交出了赃物，两人都被判有罪。如果另一个犯罪嫌疑人也作了坦白，则两人各被判刑8年；如果另一个犯罪嫌人没有坦白而是抵赖，则以妨碍公务罪（因已有证据表明其有罪）再加刑2年，而坦白者有功被减刑8年，立即释放。如果两人都抵赖，则警方因证据不足不能判两人的偷窃罪，但可以私入民宅的罪名将两人各判入狱1年。“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如表1所示。

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理由是：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不坦白的话判一年，坦白比不坦白好；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判八年，不坦白的话判十年，坦白还是比不坦白好。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一年，显然这个结果对两人都有利。但这是办不到的，因为它不能满足人类的理性要求。囚徒困境所反映出的深刻问题是，人类的个人理性有时能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这种状况在我国高考体制下的素质教育中的表现尤为突出。

1 高考体制下的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

素质教育可以大致定义为：依据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以全面提高全体学生的基本素质为根本目的，以尊重学生个性，注重开发人的身心潜能，并注重形成人的健全个性为根本特征的教育。素质教育，就是把具有人的基本形态的高等动物培养成为具有人的基本素质的真正人的教育。素质教育中的素质，指的是人在先天基础上通过后天环境影响和教育训练所获得的内在、相对稳定并长期发挥作用的身心特征及其基本品质结构，通常又称为素养。主要包括人的道德素质、智力素质、科学素质、身体素质、审美素质、劳动技能素质等。既然素质教育强调学生的个性发展，教育成果就不能用高考这样的统一标准进行衡量，所以在高考体制下难以真正实施。

而应试教育恰恰相反：它采取强制的做法，紧紧围绕考试和升学需要开展教学，考什么就教什么，大搞题海战术。这样不仅加重了学生的课业负担，甚至磨灭了学生的兴趣与个性。为了应试，学校对学生基本上不注重个性化教育，学生被一个“标尺”统一要求和衡量。由于教育本身不是对应每一个学生的特点而定，总有些学习能力不强的学生被迅速淘汰，“幸存者”成为了最终的赢家。但许多赢家仅仅是会学习、会考试，他们不见得在综合素质上比那些没能在高考体制中“幸存”的学生更优秀。虽然应试教育简单地以一个“标尺”衡量所有学生是不合理的，但是为了应付相对统一的高考，应试教育成了我国中小学教育的主流。

对于高考，一考定终身，一考毁一生的评价从来不少。那么在现行的高考体制下实行素质教育对于学生、学校、教师、家长的影响究是什么？笔者用博弈论分析如下，并探究在高考制度下实行素质教育的可行性。

2 实行素质教育对于学校的影响

素质教育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只是一个口号，并没有真正实行。素质教育的在1999年终于被重新关注起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颁布之后，中小学刮起了一阵“减负”、“快乐学习”的旋风，实行素质教育的学校老师们纷纷减少了课后作业的习题量，学生们课余的可支配时间变多了。而随之而来的后果是，课堂教学水平的急速下降，学校的升学率迅速降低，这些似乎与素质教育的初衷不符，实行素质教育的学校领导面对的压力很大。于是名校为了升学率纷纷回归了题海战术，因为你不变，就要被提前变回应试教育的学校超过，从而在生源上落后于人。

本文用简单的“囚徒困境”进行分析，为了便于讲清道理，我们假设同一地区只有两个学校，A和B，他们分别有两种选择：①减负，减少学生负担，减少课余作业，同时会使升学率降低；②加负，在规定的作业量的基础上给同学们布置更多的作业，同时会让升学率上升。同一地区只有两所学校的话，那么，如果两方都选择减负，则不会影响升学率，两方的得益同为单位6；如果双方都选择加负，也不会影响升学率，但是学生们并没有体验到减负的快乐，双方的得益都为单位4；如果一方选择减负一方选择加负，由于此地区只有两所学校，一方有高升学率，另一方的升学率就自然降低，这样，减负的学校将会减益单位1，而加负一方会得益单位8，学校的“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如表2所示。

可以看出来，其实当两所学校同时减负的时候，可以让双方都得益6，总得益12，但是由于囚徒困境的理论，双方学校在对方减负的时候最佳选择都是加负，最终得到均衡是双方都加负。从学校角度看，在升学率竞争的大潮下，学校并不能很好地执行素质教育的方针。

3 实行素质教育对于老师的影响

实行了素质教育对于老师应该都是好事，所谓的学生轻松，老师也轻松。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由于老师与老师之间是有绩效考核的，而这些绩效考核往往就是从高考升学率上看出来的。老师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他们给学生减负，那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绩效作赌注，因为减负必然带来学生学习成绩的降低，而这些自然会让自己的绩效（学生各科成绩，平均分，排名等可以反映教学水平的数据）变差。假设有两个老师准备竞选优秀教师。两个教师也有两种选择：①减负，牺牲自己的绩效，让学生快乐学习；②加负，为了自己的绩效在课后办补习班或者暗地里给学生布置额外的作业。那么：如果双方都选择减负，则大家的学生成绩都下降，但是绩效相差无几，两方的得益同为单位6；如果双方都选择加负，也不会影响绩效的差值，但是学生们并没有体验到减负的快乐，双方的得益都为单位4；如果一方选择减负一方选择加负，由于此时的竞争者中只有这两位老师，一方有高绩效，另一方是低绩效，这样，实行减负策略的老师将会减益单位1，而加负一方会得益单位8，老师的“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如表3所示。

与学校的囚徒困境情况一致，当双方同时选择减负会获得最大收益12，每个人都会因此收益，但是由于博弈论的作用，无论一名老师选择减负还是加负，另一方的最佳选择都是加负，最终，每个老师都选择了加负，导致学生最终只能面对堆积如山的作业和一个又一个补习班。所以在目前的高考体制下，从教师的角度分析，实行素质教育也是不可行的。

4 实行素质教育对于家长的影响

在高考体制下，家长面对素质教育的要求会做出怎样的的选择呢？为了方便起见，假设只有两个家长，他们有两个学习成绩竞争力差不多的孩子。也可以运用“囚徒困境”进行分析：①送补习班，孩子成绩会提高，但同时孩子也会失去发展个性能力的机会；②孩子只接受课堂教学，利用课余时间注重个性发展，进行素质教育。如果双方都选择不送补习班，为学生减负，课余时间，留给孩子，则两个学生成绩都下降，但是成绩相差无几，竞争力也是差不多，两方的得益同为单位7；如果双方都选择送补习班，则两个小孩的成绩都上升，竞争力相差无几，但是学生们并没有发展个性的时间，双方的得益都为单位3；如果一方选择只接受课堂教学，另一方选择送补习班，由于此时的竞争者中只有这两个学生，一方成绩上升，另一方成绩下降，竞争力差值变大，这样，只接受课堂教学的家庭会减益单位1，而送小孩去补习班的一方得益单位9，家长的“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如表4所示。

与之前的两种分析一致，双方最佳的选择是只接受课堂教学，让小孩们享受童年和青春期的快乐，发展个性，提高素质。但是从囚徒困境博弈论可以看出，无论一方选择是否只接受课堂教学，另一方的最佳选择永远是送补习班，最终，每个家长都选择在课余时间让自己的孩子去参加补习班，提高成绩，所以素质教育在家长这个层面上难以实现。

5 我国的素质教育如何实现

通过博弈论的分析不难看出，在现行的高考体制下，学生被放在了一个以竞争为导向的环境里。在这样的环境里，学校、老师、家长和学生自己最理性的选择都是应试教育。素质教育是难以实行的。所以要实行素质教育，就必须改革高考制度。

素质教育，要通过实行平等的个性化教育才能实现。素质教育不是要所有的学生适应同一个教育目标，而是要让每个学生的特长都得到充分发展。而现行高考制度无法实现“对能力和综合素质的考查”，只有对我国的高考体制进行根本性改革，才能适应素质教育的需要。改革的方向是将我国的高考制度由选拔性考试逐步改为评价性考试。世界上教育发达的国家都不实行选拔性高考制度。例如，美国的高中学生要想上大学必须具有三方面的材料：标准学力测试的成绩（SAT或ACT）、平时在学校的平均成绩（GPA）、相关的申报材料。美国学生可以从一进高中就参加SAT考试，高中几年中哪次成绩最好，就以那次的成绩来申请大学。这样学校在教学过程中就能很好地促进学生个性的培养。美国式的高校录取和考试方式是世界各国的基本改革方向。我国大学招生也可以借鉴世界先进经验，降低高考在录取上的权重，而高度重视学生在学校的成长过程，以学生的成长记录和学校对学生的综合评价作为被录用的最重要依据。这样学校、老师、家长和学生才能真正开展素质教育。可见我国的素质教育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

[2]陈禹.信息经济学教程[M].二版.清华大学出版社，2011.

[3]晓平.面对道德的冲突：关于素质教育[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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