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船舶货运业困境分析及出路思考
摘 要：造船业是为水上交通、海洋开发和国防建设等行业提供技术装备的现代综合性产业。近年来，由于受国内外经济下行影响，我国造船市场持续萎缩，造船企业承接的订单量不断下降，企业发展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很多小型造船企业纷纷倒闭。本文主要以浙江省乐清市为例，结合国内外造船业普遍面临的问题，全面分析了当前造船行业面临的困境及原因，并提出了一些建设性建议。
关键词：造船业 困境 转型升级
中图分类号：F259.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17）04（a）-051-02
1 乐清市造船业现状分析
浙江省乐清市经济发达，民间资本雄厚，而作为曾经非常赚钱的造船业，也吸引了大量民间资本进入，乐清市造船业起步比台州、舟山、宁波等地更早。据统计，乐清市共有造船企业23家，分布在柳市、虹桥、磐石等地，其中以经济最为发达的柳市镇最集中，共有造船企业20家。据相关数据显示，这些造船企业总投资达50亿元，占用滩涂面积达3000亩。大量民间资本的涌入，也造就了曾经辉煌一时的民间船舶制造业，并致富了一方百姓。2005年造船业鼎盛时期，乐清造船企业共销售船舶150艘，产值高达80亿元。但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随着国际海运量的迅速锐减，船舶货运公司业务急剧下降，受行业传递影响，其对新船的需求量迅速下降。由于来自船舶货运公司的订单逐年减少，全球造船业步入寒冬。以国外造船业龙头企业为例，据相关报道，新加坡海工巨头吉宝2015年业绩下滑达52%，为降低企业负担，吉宝被迫裁员近1.4万人；造船业发达的韩国也同样困境重重，其两大龙头企业大宇造船2015年亏损46亿美元，现代重工亏损13亿美元，为降低企业负担，现代重工于2016年3月关闭了其位于韩国昂山的专业海工装备建造厂。同样，国内造船业形势也十分严峻。如浙江省海运集团，于2016年初向舟山中级人民法院提请其子公司五洲船舶的破产清算，五洲船舶则成为造船业寒潮中第一家倒闭的国有造船厂。而曾经创造过温台地区建造最大船舶纪录，号称温州地区设施最先进的明星造船企业庄吉船业，2012年就已经濒临倒闭，2014年初曾经有希望走出“脱困之路”重新起航，于2015年放弃自救，并向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明星企业尚且如此，小型造船企业的日子可想而知。以乐清市造船业为例，该市23家造船企业，有20家基本处于停产状态。为了支撑企业渡过难关，大部分造船企业将造船厂房改为工业用房用于出租。据乐清市海洋与渔业局执法大队2016年对柳市镇黄华、七里港片区船企场地初步调查统计显示，有6家造船企业非法搭建5万多平方米厂房，而进入这些船厂搭建的厂房从事生产的企业达34家，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为消除隐患，柳市镇组织了大规模拆违行动，对非法搭建的厂房予以统一拆除，部分企业维系生存的外部收入锐减，生存状况进一步恶化。一些造船企业主，由于无法坚持，只能申请破产。如23家造船企业中，已有7家企业申请破产，剩余企业举步维艰，投资人背负沉重债务。
2 存在的问题和原因分析
（1）全球经济危机传递，企业订单锐减，外部生存环境恶化。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全球航运业一下从巅峰跌入谷底，被视为全球航运市场走势晴雨表的波罗的海干散货运价指标（BDI），从2008年的11793点的历史高位，跌至2012年的651点，目前也只有1200点左右，只有高点的十分之一。以国内热门的天津舟山航线为例，原本80元/吨的煤炭运价，目前跌至只有不到的16元/吨；珠江上游的广西贵港至广州深圳一带，货运价格从80元/吨跌到目前的不到30元/吨。所以，对船舶运输企业而言，暂停运输业务是在等死，而继续开展运输业务则要亏损，而且是运的越多亏的越多。随着船舶运输业生存状况恶化，造船业首当其冲。据中国船舶工业行业协会公布的年度统计显示，2016年全国造船完工量为3532万载重吨，同比下降15.6%；承接新船订单量为2107万载重吨，同比下降32.6%；截至2016年12月底，手持船舶订单量为9961万载重吨，同比下降19%，造船企业生存空间被进一步挤压。
（2）国内外同业竞争压力继续加大，企业利润缩水，生存空间被进一步挤压。一方面，来自国外日韩等造船大国抢订单压力与日俱增。如韩国船企提供的新船造价目前比中国平均高约10%，为了吸引船东订船，今年初，韩国海工及造船协会（KOSHIPA）执行董事Yoo Byeong-Se呼吁韩国船企降价接单，“死拼”中国，这势必会导致中国造船企业的外部生产环境进一步恶化。另一方面，国内同业压价竞争现象进一步加剧。为了避免资金链断裂而破产，目前国内造船企业为了获得一点现金流竞相压价接单，这使得主要船型的船价较2007年已经腰斩，进一步加剧了造船行业的危机。
（3）技术含量低，企业竞争力不足，行业结构性矛盾突出。我国过去几年虽然是世界第一大造船国，但生产主要以干散货船为主，這是航运使用的最基本货船，技术含量低，很容易受到航运业的变化影响。像LNG船这种技术难度高、新型环保的运输船，近年来订单一直增长较快，但我国占有量却比较少。不难看出，在造船产能过剩的背后，是结构性矛盾突出。目前，常规船型依然占据我国大部分造船产能，而这也正是订单下滑最严重、最容易遭遇冲击的市场。这在以主要生产干散货船为主的乐清造船企业中，表现尤为明显。
（4）垫资造船惯例，让造船企业背负巨大债务，企业陷入困境。垫资建造是造船行业的惯例，船舶制造企业涉及大量资金，船东在预付部分定金时，需要融资银行帮助船厂出具担保文件，即若船厂出问题，银行承担相应的担保责任和损失。在造船业景气时，银行担保无任何问题。但当前造船业不景气，市场需求锐减，为抢到订单，造船企业纷纷降低首付标准，航运企业支付给造船企业的首付款甚至降至10%以下，这意味着90%左右的造船资金是银行贷款，银行成为最大“船东”，弃船风险将传导至银行业。为规避风险，融资银行出于自身资金安全考虑，往往会采取抽资行为，企业续贷十分困难，也不愿意给造船企业担保。而没有银行的担保文件，造船企业及时有订单也无法承接。环环相扣，最后把造船企业拖入困境之中。
（5）船东违约“弃船保命”，企业雪上加霜，资金出现困难。由于航运业的严重不景气，不但使船舶新增订单急速减少，并且原来的订单也没法按原先的合同付款。造船企业投入大量资本将船造好后，船东却纷纷“弃船保命”，有的要求延迟交付船舶，有些甚至提出苛刻条件，要求弃船。在目前航运行业不景气的情况下，一些未造好的船，只能肢解当做废铁处理，一些已经造好的，则停靠在港口，等待处理。所以近年来，经常发现一些新船成为“幽灵船”在海上长时间停泊。由于船东的“弃船保命”，令不少船舶制造企业为此背上沉重的债务负担。据了解，乐清市一些出现问题的造船企业，都是遭遇这种问题后，资金出现了困难。
（6）产能严重过剩，停产企业“僵而不死”，转型升级困难重重。造船业是“去产能”的重要阵地，目前多数船企陷入一单难求的状态，新增订单严重不足，而手持订单持续下滑，导致船台（坞）放空情况与日俱增，产能严重过剩，去产能仍然任重道远。以浙江省乐清市为例，现有23家造船企业，只有3家有生产，其余20家由于无单可接，全部处于停产状态。但大部分船企“僵而不死”，截至目前，只有7家申请破产。从全国市场来看，由于航运业不景气，船舶市场变为买方市场，船舶运输公司为降低成本，往往想方设法压低购船价格，而过剩的产能又会让造船企业为了争抢订单而降低价格，甚至亏损接单。此外，虽然我国此前通过淘汰、消化、整合、转移过剩产能，已将2012年的8000万载重吨的产能削减至2015年底的6500万载重吨，但目前仍存在30%以上的过剩产能。
3 解决当前造船业困境的一些建议
一是要下定决心，继续大力推进行业去产能。在目前仍处于不景气周期的大前提下，造船业严重的产能过剩，不但造成了市场恶性竞争，而且极大的浪費了社会资源、降低了资源配置效率、阻碍了产业转型升级。因此，在当前状况下，要坚定地继续推进造船业去产能。要通过市场机制淘汰过剩产能，利用市场的“有形之手”引导相关企业平稳有序退出。同时，政府部门要加大指导力度，鼓励企业通过兼并重组等方式，及时推进产业整合，减少同业竞争，并严格控制新增产能的造船、修船和海洋工程装备基础设施项目。对现有不具备生产条件基本要求的企业，实行退出机制，关停并转。
二是要去劣存优，引导龙头优质企业做强做优产品。虽然目前造船业产能过剩，但对竞争力强，产品优势明显的龙头企业，要加大扶持力度，推进龙头企业提升研发能力，扩大高端产品制造能力，鼓励上下游企业组成战略联盟，进行产业链整合。同时，要扶持优质中小型船舶企业面向细分市场，实施差异化竞争，向“专、精、特、新”的方向发展，在优势领域形成特色和品牌。
三是要创新金融支持，继续推进行业整合发展。搭建银企合作平台，重点支持产品有竞争力、有市场、有效益的骨干船企，通过兼并重组融资方式，整合过剩产能的企业。对实施产能整合的企业，通过探索发行优先股支持企业兼并重组；对属于淘汰落后产能的企业，要通过保全资产和不良贷款转让、贷款损失核销等方式支持压产退市。同时，要积极利用出口信用保险支持船舶出口，优化船舶出口买方信贷保险政策，创新担保方式，简化办理流程，鼓励开展船舶买方信贷和融资租赁试点。
四是要盘活现有资产，引导企业有序退出。土地资源是船企当前最大的资产，以乐清市为例，该市23家船企共有约3000亩的船台和厂房，其中15家已取得海域使用权，未取得海域使用权的8家企业也经过温州市船舶工业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组织有关专家按国防科工委《船舶评价标准》批准的船舶制造企业。当前行情不景气的情况下，要全力盘活企业现有资产，引导企业平稳有序退出。在政策允许范围内，通过补办手续等方式，合理利用现有土地，盘活企业资产，并满足沿海工业发展用地需求。
参考文献
[1] 陆梦，徐伟.我国造船业发展分析[J].交通建设与管理，2006（10）.
[2] 刘敏.关于我国造船业发展方向的初步探讨[J].现代经济信息， 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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