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规划与乡村规划:日本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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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首先阐释了日本的自然观的演变,并结合欧洲国家的生态规划经验,概括了日本乡村的碎片化景观特征,继而提出要重视乡村地区小尺度的生态价值高的生境,要恢复乡村生物的标志性物种,为乡村注入活力。
关键词:生态规划;乡村规划;碎片化;小尺度;生物多样性
doi:10.3969/j.issn.1002-8439.2018.04.004 中图分类号:TU984
文章编号:1002-8439(2018)04-0020-05 文献标识码:A
Ecosystem Planning and Rural Planning: Japanese Experiences
Osawa Satoshi Translated by LI Jingsheng
[Abstract] This article explains the development of Japanese concept of natural, and generalizes the fragment landscape feature of Japanese rural area with the integration of European eco-planning experience. It emphasizes that it is necessary to pay attention to rural habitat with small scale and high eco-value, and regain the signature species of rural creature to boost rural vitality.
[Keywords] eco-planning; rural planning; fragmentation; small scale; biodiversity
1日本自然观的变迁
当前地球规模的环境危机不断呈现,创建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成为重要的时代标志,与消费社会象征的城市相对的乡村作为生态安定和可持续发展的循环社会开始备受关注。本文以日本乡村地区的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为视角,继而从大地生态空间格局的视野来讨论乡村规划。
日本的国土面积中大约3/4是乡村地区,这些地区主要被用于农业,而不是原生态的自然区域。由于乡村占据了大部分的国土面积,对于国土环境保护是极其重要的。乡村地区作为自然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区的一部分,在防洪涝、水涵养、水体净化、防止水土流失和凈化大气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功能,在维护自然生态系统中具有巨大的作用。另外,全球各地大量的事例表明,当人类活动规模超出了当地环境容量时,就会造成生态环境的崩溃和土地荒废等,这就是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社会的重要依据。
在这里首先简要地介绍一下日本所标榜的人与自然共生社会的自然观及其演变。最初的自然观表现在1934年开始的国家公园命名活动,有国家标志性的自然风景区首先被划定为国家公园,其中包括荒芜的雾岛和火山地区,以及具有优良海景和无数岛屿组成的内海(濑户内)等,总的来说就是那些人类很少直接涉足,且规模宏大的“自然风景区”。二战后,随着经济快速成长和日本各地国土开发的推进,到20世纪70年代末,大规模的开发对保护“原生态”的影响成为全社会关注的重要课题,而当时乡村的自然环境和景观价值完全被无视了。到19世纪80年代初,城市周边“自然风景”和“原生态”环境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出现了对“贴近自然”和乡村的自然价值观的重视。当时大量人口涌向东京和大阪等都市圈,那里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农田、河道和堤坝的乡村环境受到人们的青睐,为补救快速城市化带来的环境问题提供了机遇。与城市相比,乡村是次生的自然生态系统,是更接近于大自然的空间环境,城里人普遍认为乡村可以成为日常生活中人性回归的场所,在乡村可以更加“贴近自然”。尤其是乡村能够提供城市中所没有的诸如疗养、休闲、生态旅游和农业体验等赋予活力的各种活动,成为让城市居民生活得更美好的一种权利,进而进入了城市居民参与农业和自然保护运动的时代。紧接着到20世纪90年代,在普遍接受了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1992年)的“生物多样性公约”概念后,距离城市比较远的山村和梯田也受到了公众的关注,普遍认识到乡村作为全民的“原风景”,是人类应有生活方式回归的象征,是人类和自然共同创造的、可持续的半自然生态系统等,至此,形成了日本的自然观。
2日本乡村生物多样性的特征
日本的自然环境有以下特点:(1)大部分为陡峭的山区;(2)处于太平洋中纬度的温带;(3)年均降雨降雪量大,处在台风的通道。每年伴随着暴雨,山体滑坡和洪水频发;(4)由于水资源丰富,雨水从山区夹杂大量泥沙通过河道进入平原,并沿海岸线地区形成各种各样的湿地;(5)在这些水域和陆域接壤的地区形成不同的“住区”;(6)太平洋板块和欧亚板块交接处,随地壳运动,时有火山喷发和大规模地震频发的区域。
由于日本处在温带湿润地区生态系统顶端,是拥有自然生产力较高的大面积森林的国家。而另一方面,这种复杂生态系统也是一个容易被扰动的系统。具体扰动主要有地震、海啸、火山喷发和雷电伴随着不时发生的山火等。每年还有梅雨季节、台风、积雪、洪水和山体滑坡,甚至每天都多少会发生小规模山体滑坡现象。对自然的扰动是有利于生态环境演进的,尤其是对植被迁徙的频繁扰动会使生态环境始终处于一种强烈的动态变化之中,这种扰动也可以看作是日本潜在的战略资源。乡村作为次生的自然环境,受到生物多样性和自然扰动的影响十分强烈。
生物多样性等级高并不等于“自然度”高。比如在北极和南极,以及一些高原积雪地区都有其独特的物种,但生物多样性并不高。而与之对应,具有强烈人为影响的乡村地区,长期的耕作使该地区保有较高的生物多样性,这一点已被全球各地的相关研究证明。作为生态演进的动力机制,在迁徙的过程中,一些生物多样性顶端的物种在中观层面对环境进行着扰动。也就是说,这时一些优势物种占用了资源,对自然扰动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正是由于这种对“公共资源”的占用激活了生态系统的动态变化。
乡村环境是人为定期的对环境扰动,将来不定期的自然扰动很有可能被定期人为扰动所替代。如:夏季的水田,先通过春耕和平整土地对自然进行扰动,而后将水体分段利用,这会对自然湿地造成极大的扰动,这种扰动每年都会发生,也就是开垦的水田取代了湿地,旱地耕作地也同理,这些都说明农业通过物种对原先的优势物种的迁徙进行了人为的抑制。
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地形的起伏造成了碎片化的景观。为适应在一定的环境容量内持续生产农作物,历史上随地形变化形成了次生林、水田、旱地和草地等各种干湿程度不同的土地利用方式,各种不同目的的土地利用方式的混合造成的这种碎片化的景观构成了日本乡村的特色。这种碎片化的景观不仅仅表现出乡村的风貌,也是结合日本的风土创造出来的农业生态系统,这个农业生态系统就是由水系、湿地、水田、雨水调节池、经济作物林、次生林、林盘、护坡、草地、灌木丛等景观要素所构成的,这些要素也是乡村野生动植物生息和繁育空间,具有生境(Biotope)的功能。各类景观要素具有特定的秩序,是由当地所固有的空间所形成的,并非是随意和无所作为的。因此,碎片化的景观构成了不同区域农业生态系统的特征。
从生态学的角度来观察,日本乡村空间里定期的农耕就是人为地干扰了湿地(水田),草原(人工草场)和森林(人工林),而碎片化的景观就是靠生物多样性支撑的生存和食物生产的空间。然而,现在乡村围绕农业生产环境的农业生态系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现代产出优先的土地利用和农业生产方式正伴随着作为生境的小地块景观要素的逐渐消失,乡村地区的村落、道路、河流和灌溉设施等将各景观要素片段化,人口迁出的地区大面积弃耕,人为的扰动逐渐减小和消失,对乡村生物产生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因为日本的濒危和灭绝的物种有50%分布在乡村的次生自然环境中。
3生态规划的方法
乡村生态规划是基于生态系统和人类活动在土地上积累而产生的大地“景观”,没有景观生态学这类科学的俯视是不行的。本文所论述的是日本通常使用的景观生态学的生态规划,即生境图化和生态廊道规划。
生境图化(Biotope Mapping)是在区域自然保护规划编制时基于生物信息所划定的,尤其是基于植被图的解读,提取野生动物的生息空间,并使之可视化而制作出来的。西德在20世纪70年代开始研究如何防止过度的乡村整治,也就是如何保留小尺度而生态价值高的生境(如沿河的树林、防风林、生土护岸、小溪流、小水面等),为此,通过现场踏勘,将其位置和特征详细地标注在图纸上。现在通过GIS将植被现状图、地形分类图、土地利用图等重叠在一起制作成环境类型图的情况比较多,其意图就是将护坡、断崖、河道、海地等野生动物的繁殖、休息、越冬的空间,以及那些小生境提取出来并图视化,以利于在各类开发和整治中积极地保护起来。另一方面,西德的这些小生境是分散在农田里的“非农”用地,而在东亚,也包括日本的碎片化景观中,水田、次生林和草地等生产空间的小生境作为半自然生态系统的景观要素则是非常重要的,在乡村整治中,这些可视的“生态价值极高的小尺度生境”有必要被纳入到生态系统的版图,对于依据这些环境类型的生物繁育和生息地的图化,专家们是有共识的,因为这些小生境不仅仅是景观要素,也是多种生物组合而共同发挥着生态价值,也就是说这些生境的组合(如丛林两栖动物与水田的复合生态环境)对维系乡村的生态系统十分重要。
生态廊道规划(Eco-Network Planning)也是以生态修复和生物群落保护为目的,为防止动植物构成的繁育和生息环境被分割的规划。通常认为生物群落的脆弱是由于生息地被片断化所造成的,生息地变小,相互连接性差等会使物种解散。因此,仅有孤立的生息地是不够的,生物群落必须良好地连接起来才能发挥生态功能,生态廊道正是起到了这种互相连接作用的网络。荷兰是欧洲高强度使用土地的国家,20世纪70年代以来,哺乳类、两栖类和爬虫类等很多物种的生存环境受到分隔的影响,各种群落不断消失,直到20世纪90年代政府正式出台了“国土生态系统廊道”(National EcoNetwork)政策,欧洲各国也纷纷效仿。具体的实施内容就是尽可能扩大生息地的面积,并且使其与相邻区域建立自然生态系统用地的链接,或在自然保护区之间建立连接的通道等,进而还规定了生态廊道的间距。
在规划生态网络时,反映生态环境信息的基本生境图化是基础,廊道和生境两者之间有着紧密的联动关系。各地块具体的划分方法为:(1)首先要弄清楚规划区内生态系统结构和生境的特征,以及其生物等。(2)寻找乡村能够起到链接作用的既存绿地,如:水系、行道树、防风林和有林坡坎等,都有可能成为生态廊道。这些地区内固有的景观碎片也是可以强化生态廊道功能的。(3)道路、铁路、沟渠等人工构造物对动物的活动有阻隔,有必要通过动物通道、鱼道和植草护坡等生态设计方法进行消解(见图1)。
4给乡村注入活力的标志性物种
当前以增产为目标的农业破坏了区域的生物多样性,伴随农药和化肥的大量施用,增加了环境负荷,食品安全问题堪忧,为保障食品安全,农药减量化和有机农业等环保农业必须从生物配置的方法来建设农田和村落。日本现在各地也都在探索如何活化乡村地区,寻求具有本土生态魅力的“标志性物种”。大致的做法有:(1)改善农民的生存环境,创造地区的个性。(2)提高农作物的附加值,使农民安心務农。(3)通过以上两方面整合,创造出与环境共生的区域品牌。
首先,在改善农民的生活环境中,萤火虫和蜻蜓等往往作为乡村生物的标志。然而,在农业现代化和村落整治中这些标志性物种逐渐减少,而这些标志性物种可以为当地居民提供与自然共生的、有质量的生活环境,因此对这些生物生息地的修复和复原可以为当地进一步发展创造价值。譬如,用多孔吸水的石块砌路,可替代混凝土路面,休耕地和滨水生境相结合等。还有,将黑橡树和对马山猫等珍稀物种、照叶林、橡木林等具有特色的森林生态系统作为一个整体来规划,使之作为本土的特征等。农作物获得高附加值需要一些很好的环保品牌效应。如鹳米、朱鹮米等非常出名,价格可以卖的很高。有鱼类、两栖类和昆虫类等标志性物种的生息地的乡村生产的农作物具有很高的安全性,标志性物种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因此,要创造和修复这些地区就需要生态型的农田整治,从而可以到达农业发展和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双赢目的。生态型的环境修复、有机资源的循环利用和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应用可以提高生活水平和农产品的附加值,为此,导入环保企业,利用标志性物种打造与环境共生区域等,都可以提高本土特产的附加值,促进当地旅游产业的发展,这种基于与自然环境共生思想的生态规划可以为区域的产业和经济发展带来更大的效益(见图2)。
5区域生态规划
日本各地乡村的自然地理、社会经济发展条件等非常不同,呈现出不同的个性。因此,从宏观的区域层面来观察和规划乡村才能真正发挥乡村的职能。日本通常用以城市为中心的同心圈中所处的位置来对乡村进行分类(城市地区—近郊乡村地区—平原乡村地区—靠山乡村地区—山村地区—自然),进而将乡村划分为不同的模式,以便分类研究其生态功能和具体的课题。
(1)城市地区内保留的农田和乡村的空间是生物繁育和生息地斑点,特别是在市民日常生活圈内贴近自然的地方,通常可以作为生态环境教育的场所,并积极地加以保护和利用。
(2)近郊乡村地区是农民和市民混合居住的地区,需要创建具有生物多样性良好的绿色生活环境,以缓解由于大量人口聚集造成的高密度城市问题,并通过生态廊道规划使城市与周边自然环境沟通。
(3)平原乡村地区通常是大面积集约化耕作的农场、村落、林盤和水池等“生态孤岛”,可以通过水系、行道树形成的生态廊道与周边形成绿地网络,并以此来实现作物高产和生物多样性保护两全的局面。
(4)靠山乡村地区的地形复杂,是典型的碎片化景观地区,也是乡村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具有物种“贮藏库”的功能,是生物供给源,可以通过生态廊道向平原乡村和近郊乡村地区输送生物,也是最具活力的生态旅游地区和引导城市居民的迁居地。
(5)山村地区是自然与人工区域的缓冲区,是日本人口最少的地区。出于原生态的生物群落保护和水源保护的目的,在国土保护中具有最重要的功能。山村地区的梯田等文化景观的保护一般都有直接的投资和市民资助,并且生物多样性保护是与当地特色景观文化遗产保护同等看待的。
虽然各区域条件不同,但相互关联,都具有自身的职能,那么生态规划就应从宏观到微观两个层面展开才是有效的。特别是要从包含降雨比较集中,并经常发生水土流失的上游地区,到时常发生洪灾的乡村和城市的中下游地区的全流域通盘考虑,整个流域沿河防灾设施(河堤、蓄洪池、雨水收集池、放浪墙等)必须整治。这些防灾措施不仅在灾害时发挥作用,还应作为生态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来建设。在日本,从自然到乡村,再到城市,自上而下的河道流域是生态规划的重点,整个流域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和生境空间的配置非常重要,同时与之相关的规划和建设费用是最有效的投资。
乡村不仅是包围城市的食品生产和供给地,同时还承担着向城市提供生物资源和防灾减灾服务的职能,也是净化大气和水体,丰富绿色环境的地区,是以多种生态服务系统服务构成的生物多样性的生态基础设施,是为全体国民享有的人居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从宏观到微观各个层面开展的生态规划应将自然、乡村和城市有机地联系起来,成为创造可持续发展的共生社会的重要一环。
6结语
乡村是一个次生的自然生态系统,乡村地区承担着向城市提供生态服务的功能,乡村生态环境的质量直接影响城乡人居环境的质量。因此,系统地了解和认识乡村生态系统的功能及内在的运行原理十分必要,其中农业是依据自然生态系统运行规律来生产的,维护生物多样性和对自然生态系统的修复是乡村规划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通过人为的规划和定期地对乡村环境进行干预,可以有效抑制个别物种占有过多的资源,减低生态风险,保障食品安全,从而实现在自然生态系统驱动下可持续开展的农业生产活动。同时,要在乡村生态系统中维持生物的多样性,宏观和微观尺度的空间同等重要,并且在系统中发挥着彼此不可替代的作用,空间是生物的容器和活动的场所,只有在系统的视角下才能有效规划和引导。因此,生态规划和乡村规划彼此密切关联,需要协同。随着城乡居民自然价值观的转变和对生活质量的追求,可以认为,就目前开展的以满足生产生活需求、以社会经济发展为目标的乡村规划而言,如何从提升生物多样性和降低生态风险的角度来思考和编制规划将会提到日程上来。
注:
①作为日本最后的野生鹳鸟栖息地,越前市(福井县)开展了地区建设活动来活用丰富的农村及周边田地山林景观和生物多样性,农作物得以品牌化。2016年,在实施了有机农法的水田周围,人工饲养、放生的鹳鸟在登记后开始在野外筑巢。在为鹳鸟提供饲料的水田周围设有常年满水的沟渠(退避沟),为了让河里的鱼能够游上来,还设置了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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